二十三、再次北上

1、南京开教和启程北上：

在南京诸事顺利，利玛窦和郭静居又在商量去北京的事了。他们认为：必须得到皇上许可，否则传教事业是没保证的。他们二人又去澳门与同会弟兄们商量此事，要求关心中国救灵工作的人给予财政上的支援。

神父们开始做本职工作了，值得记下的是南京第一个信教者是姓秦的一个老军职人员，洗名保禄，后来他又带全家人信了教。神父经常到他家做弥撒。利神父又向来客讲福音了，讲基督的仁爱，教会的规诫，特别是一夫一妻制，在欧洲皇帝都要遵守。听众中的一些人，虽不肯付诸实施，却对把女性提高那么高的地位表示好感。

瞿太素推举出一位朋友，作为去京见皇帝的推荐人。此人是皇帝的顾问祝石林，他表示尽快办理此事。他说：西方人纳贡一事，京城已有所闻，迟迟不到对工作不利。他找到一个正想把绸子运往北京的大监，送他一笔巨款谈妥了。

1600年5月18日，于河北解冻后启程。这次利玛窦留郭静居于南京支撑教务，让庞明我神父和两位修士陪同。旅途中神父同这位太监交了朋友。他们的船，因是运有皇上的贡品，无论河道多窄，都优先放行，一路很顺利的到达了山东临清。

2、太监马堂：

收税的太监中有一个叫马堂的，贪婪之心使他变得专横跋扈，收税雁过拔毛，六亲不认，无法无天，过路者无一逃脱。

神父的船来到临清，航主太监得知马堂在此收税，他怕拿税起了奸心，就把外国人带有贡物偷偷的告诉了马堂。利神父下船后，立即找一位在肇庆认识的朋友钟万禄，他是临清地方长官，早听说神父要来，就派人守候。神父果然来了，他表示：在关税上，谁也逃不过马堂的手心，他是得皇宠的人。钟万禄劝利神父要十分小心，要以感恩语言，让他观看礼品，这样做对北上行程也许有希望。钟万禄是神父的好朋友，已尽了他作为地方长官的全力。利神父正在钟家做客，马堂差人叫利神父来了。钟万禄为人正直，马堂对他也有几分敬畏。

马堂同利神父到船上观看了贡品，贪心立即流于外，说自己在朝廷有大权势，许下为神父向皇上推荐。他让神父把物品搬到他的官邸里，利神父知道坏事了，婉言回谢说：不愿给官人增加那么多的麻烦。地方长官想尽一切办法，利用自己的影响帮助神父。一天设宴请客，也请了利玛窦。席间马堂表示：外国人的贡品，唯恐中途遇到不测，所以让他们住在自己的船上，不日就一同前往津卫(天

津)，并答应向皇上推荐。

3、神父们成了囚犯：

利玛窦一行乘太监的船来到天津，失去了钟万禄的保护，就被软禁起来。北京迟迟无信，皇帝想把此事交给主管礼仪衙门办，这样就没马堂的事了。为此，马堂极力争取这个荣誉，结果他成功了。接到回复后，他立即召集天津各长官恭听御旨，利玛窦穿着犯人服被叫来，跪在那里。马堂让利神父将贡品当场开清单，借机将贡品搬到他的官邸，阴谋将珍品窃为己有。这时，第二道圣旨下来了，内容不是他所希望的，他就担心起来，便很少露面了。

冬天到了，马堂让神父们搬到庙里去住，日夜有兵看守。一天，马堂和神父的一位朋友兵备道来到庙里，又带来了二百多兵丁，对利神父说：从北京得到消息，你们外国人隐藏一批宝石，不愿献给皇上，还窝藏一些外国人。利神父一听怒火冲顶，坚决否认。马堂命兵丁将神父的东西搬到院内，翻箱倒柜乱扔一气，把看上的放在一边。他发现十字架苦像，就怒火冲天说：“这是害人之物，使人中邪，目的是害皇上”。马堂见做弥撒的圣爵，也放在意中物这一边。利神父用种种理由说明宗教用品不能送人，然而等于白说，神父气坏了，将自己唯一剩下的一袋生活费用扔过去说：“愿要多少就拿多少”。在这种场合下，兵备道答了腔，马堂才松了手，挑了四十件喜爱的东西拿走了。

浩劫之后，利神父的钱被偷走了不少，真是苦上加苦，整个计划毁于一旦。从人的方面看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只剩下神父们依靠上主的心加倍热切祈祷了。

中国的年节即将到来了，北京仍是无希望，利神父给临清写了两封信。一是给马堂的，说明因天冷给他们的生活增加了困难，尽快让北京给予答复。另一封是是给兵备道的，要求朋友再做努力，让北京尽快回信。马堂对送信的人，是一顿拳打脚踢，赶了出去。兵备道也不敢公开接受文件，在给利神父回信时劝神父：宁可丢了全部东西，也要保住性命。在此绝路来临之际，神父们更勇敢起来了，他们干的是主的事业，准备接受任何困难，也做好了牺牲生命的准备。

4. 奉旨去北京：

待人力都归无用时，上主就来安慰祂所喜欢的人。神父们接到皇上的口谕：要他们带贡物去北京见皇上，皇上派礼部的一个官员来天津接泰西客人。

几个月前马堂上奏皇上说：西洋人有自鸣钟，他早已忘了。一天，神宗忽问起自鸣钟在哪里，太监说：陛下未给马太监回批，不敢冒然进来。听此消息后，神父及修士们一颗破碎的心顿时感到安慰。上主啊！在绝望中给我们送来了光明。

一切从北京下达的手续，都用快马送到临清的马堂，马堂不得已将他拿走的一切都交出来。在拿走的物品中，有一本天文资料，是利神父准备到北京修订历法时参考的。中国有条古老的法律：非皇帝指派的历算家外，凡有教授、学习天文知识的处死刑。为此马堂特意包好，写明来自利玛窦，并加上封帖。因河水还在封冻，神父一行用了八匹马和三十个脚夫运到北京，那天已是1601年1月24 日，即明神宗万历二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5. 进入京城：

利神父一行到了京城，先住在太监府内，赶紧整理贡品。次日带这些贡品走进皇宫。皇宫分四层，一二层除剃僧外，任何男人都可以入内，三层准太监入内，四层只有皇帝的随身太监和宫妃可进了。利玛窦和庞迪我在二层院内等侯召唤。

皇帝看到十字架苦像时，惊奇的喊道：这才是活神仙。他不敢正眼看，有些害怕，把像送给他母亲慈圣太后。慈圣太后放在库里命人瞻仰时焚香，皇帝看了那钟表非常喜欢，但不会用，立即召唤神父进宮，派一高级太监接待，又指派四名钦天监人员跟着利玛窦学习钟表的使用和保管。贡品中主要还有耶稣、玛利亚的像及万国舆地图、天体仪和一架古八音琴。

马堂一伙怕利神父向皇帝告发往事，派人给神父送日用品，从经济上马堂没有捞到好处。几天来，宮廷人员几乎都以西洋人作为谈话的中心。皇帝派人向神父了解有关欧洲方面的事情，诸如：风俗、土地、建筑、服装、婚丧、帝王等。太监们也将他们与外国人接触时的见闻报告给皇帝。神父们向太监表示：他们来此无他意愿，愿住在北京一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