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什么?”:宗座圣经委员会的新文件

2021-03-16 13:23   公教文明  阅读量:4733

  • 经由 伯多禄·鲍瓦蒂 (PIETRO BOVATI S.I.) 
  • 2021年3月15日

最近,宗座圣经委员会的一份文件由梵蒂冈出版社发行,题名为《“人是什么?”》(咏8:5):圣经人类学的进程。这项研究是由教宗方济各提出的,他认为,有必要藉着圣经之光,照亮对当代文化有着决定性意义的研究方向。这一文件包含诸多引人关注的兴趣点及创新之处,本文旨在说明其原因。

首先,文件的创新点直接表现在它的篇幅上:这一文件在“丛书之外”,因为它比委员会之前的声明要庞大得多。其涉及面之广是由其主题所决定的:关于“人是什么” 的问题,只有对构成圣经整本书卷表达架构的文本,图像,历史的深度分析,才能洞见一个令人臣服的答案。

实际上,圣经是一个复杂的整体,由不同的文学体裁及类型构成,且经过了不同的时期编辑以及重修,其表达方式和语言并没有显而易见的一致性。对圣经这一人类遗产的解读,需要以详尽的文学路径为线索进行耐心考察。此外,以证明一个既成的观点为目的而引用圣经的某些章节,并将其即成的观点呈现为通过理性进程而得出的可信的及具有规范性的结果这一做法,与正确的(基督宗教的)释经学的进路大相径庭。天主圣言被传授给我们,并非为了确证那些由人类理性的直觉感知到和主题化的观点:相反,天主圣言是神圣奥秘的启示,是闻所未闻的,而当在圣经中辨认不出真实的基督宗教思想的起源时,人们对信德的服从也会被削弱。

信者的思维

圣经是复杂的,任何人若有意忠实地传达天主在创造人类的过程中所意愿传达的,均应在内心接受圣经的复杂性。文学和历史的复杂性决不能因假设(今天的)人们没有能力理解复杂的辩论为借口而被“简化”。当然,在社会处境以及特殊历史时代的多样性中,有必要尊重所指向的单个人的文化环境;然而,传递圣经智慧的目的并非是接受和稳固良心的当前状态,而是使得接受圣经讯息的人得以成长,由此,天主的奥秘在不断增长的智慧和喜乐中得以被品尝与历验(参玛13:52)。

此圣经委员会的文件发表的首要对象为,在教会中,渴望深化对圣经讯息认识的人,因为他们具有采颉价值的能力和工具,并由此以某种更新的方式继续神学认知上的传承。在神学系,研究所,以及宗教学教学中,宗座圣经委员会关于圣经人类学的文献应当成为参照手册之一,它并非只是为了某些课程,而是为了培育的全部。因为这一文献所提供的是一个天主对人的神圣计划的概括,一种解说式的概括。一方面,探究撰写在创作的叙述中天主的旨意,另一方面,将人类的历史的错综复杂的发展视为天主计划之显化的具体的场所。宗座圣经委员会邀请教师们以及所有在基督徒团体中作为信仰导师的人阅读并且学习这一文献,收集更适于圣经文本理解的元素,且要更好地融会贯通信仰思维的神学方法。

我们多次听说,当今的世界被称为“后现代”,意指人们不再有能力做深度的认知;也许,我们可以追问这是否是在一种过于轻易和不负责的相对主义之名下的对真理的不适当的评估。事实上,在多种情况下,有些人提出且采纳了一些相似于智慧格言的宣讲形式,而在一般情况下这些形式却与广告标语类似,由于它们对情感冲击的效果而被赞赏。这一模式越有煽动力,其带来的影响也越发人深省。这样,思考,推理,评估和分辨的繁重过程,被没有任何深度的意见戏剧性地取代了。圣经委员会的文件置身于一个别具一格的领域:并非为了煽动,更确切地说是为了充分地帮助,改善信徒和对真理的寻求者的认知领域,引导他们提出问题,并指出如何反思的路径,这些路径有助于理智性的和充满热情的思维活力,这对于成熟的,有责任感的和自律的人类良心是不可或缺的。

如上,我们阐述了宗座圣经委员会文件的宏观脉络,在此脉络的背景之上将展开文件内容的要点。如下,我们将给予其一个具体的描述,希冀能对圣经的读者和学者提供一个指要参考,但它并不取代个人化的理性的反思及涵纳。

作为基石的叙述

圣经委员会的第一选择是将《创世纪》第2-3章中的作为基石性的叙述(与《创世纪》第1章中的故事加以整合)视为此阐释性文件的起点。事实上,一方面,此处所呈现的是关于造物主关于人类的计划,另一方面,宣告了反应人本质的方面和历史现实中的他的生存状态。此外,圣经开篇的这几章在作为整个的基督宗教传统中具有基础性的地位,所有的神学人类学都会对其考察和评注,它们也构成关于圣经视野中关于人的每一研究的本质部分。所以,相较于在先地采纳一种可能诉诸于信理领域的系统性的模式,圣经委员会更愿意依循圣经本身的指引,采用一种我们能够定义为“叙述”神学的模式。而且,这一进路亦可显化人类对圣经中的“启示”的真实臣服。

在此解经学研究的初始,此宗座圣经委员会文件在人类学领域的贡献就已临现出来了,具体表现在对《创世纪》文本的翻译修订上。例如:众所周知,人是“按照天主的肖像和模样”受造的,同时,圣经文本也指出,天主是“按照祂的肖像和模样”(创1:26)创造了人;在这一术语下,圣经作者并未列举出两个不同的概念,反而在强调,作为受造物的人和造物主之间的在特权性和独一性方面的相似性,并由此构成(人与天主)两个主体之间对话的原始基础,彼此盟约的序曲以及走向彼此共融之必然命运,如同父与子之间的亲缘关系(创5:1)(第46号;第49号)。

另一例子有关创 3:1的翻译。意大利主教团(CEI)的版本如此翻译蛇对女人的提问:“天主真说了,你们不可吃乐园中任何树上的果子吗?”;可见,诱惑者明显在说谎,且暗示说人被禁止喂养自己,而将造物主呈现为人之生命的敌人。然而,还有另一种翻译文本的方式,蛇的提问更加隐微:“天主真说,你们不可吃乐园中全部树上的果子吗?”;此处,蛇没有说谎,“但是,所凸显的事实是天主为人设定了某些限制,人被拒绝涉足“全部”,因为有些东西只属于天主。试探正是关于这些禁忌的,并且间接性地预备了关于这些禁令的‘为什么’的问题”(第299号)。

此外,更为重要的是对圣经原文叙述的多样角度的解释。在这一方面下,我们只强调些许要点,以凸显文件的一些革新贡献。对创2:21-23的 “传统” 解释是确证女人是在男人之后受造的,来自他的 “肋骨” 。宗座圣经委员会的文件,对圣经叙述者的术语进行了精细考察(例如在第156号中批判了将希伯来语的[ṣēla‘] 翻译为 “肋骨” 的做法),且提出对此事件的另外一种解读: “直至第20节,当叙述者言说’ādām时并未有任何关于性的意涵;此表述的概况性迫使人放弃将此受造物想象为一个精确的形态,更不必说将其呈现为雌雄同体的“畸形”。事实上,在’ādām的问题上,我们被邀请去屈身顺服于一种“不知”的经验,由此,借着启示去发现,天主所成就的奇妙的神迹到底是怎样的(参见创15:12;约33:15)。没有人认识他自的根源的奥秘。这一 “未见”的阶段象征性地由造物主的行动呈现出来, “上主天主使睡意降在人身上,人遂熟睡” (创 1:21):熟睡在此处的作用并非是为了完全麻醉,以保证“手术”无痛,相反,它所展示的是一个不可想象的事件,从一个存在(’ādām) 之中,天主创造了两个,男人(’îš) 和女人(’iššāh) 。 这一点并非单纯为了指出他们根本上的相似性,而是,为了呈现:他们间的不同,促使它们去发现彼此间的超性美善,即彼此之间的超性认可,爱之共融的原则和“成为一体”的呼召(创1,24)。并非因为男人孤单女人才被创造,而是通过创造男人和女人,她成为了他的助手。(第153号)。

具有问题性的方面植根于“诫命”中(第273号),尤其是“被禁止”的形式,在创2:16-17的注经中有详细的论述,为了不去助长一种天主以任性的方式反对人类意愿的观点;事实上,造物主已将祂的慷慨大方表现在“乐园中各树上的果子你都可吃”(创 1:11-12;2:8-9),然而,“这一全部的给予具有一个界限:天主禁止人吃唯独一棵树上的果子,此树虽在生命树的旁边(创2:9),但与之明显区分。禁令总是为了对于渴望拥有“全部”而设的一个界限,这一渴望即贪欲(曾几何时也被称作“欲望 (concupiscenza)”),即人感到一种与生俱来渴望圆满的倾向。对于这一贪欲的赞同无异于完全地否认了赠与者的现实;拒绝了天主,但是,与此同时,也决定了人的结局,因为人的生命本身就是天主的礼物。诫命构建一道栅栏,阻止人单纯地将自己呈现为自我意志,只有尊重诫命,人才重新认识造物主,虽然祂的事实是不可见的,但祂的临在尤其被标记在禁树中。禁止并非出于嫉妒,而是为了爱,为了将人类拯救于无所不能的荒谬之中”(第274号)。

蛇引诱女人而非男人(如同在创3章中所叙述的)的事实,经常被解读为蛇的狡猾,即选择对更脆弱的,更易受骗的一方下手。然而,我们也可以忆及在《圣经》中,女性是(人类)智慧的首要化身;“如果选择这一视角,那么创3章中的较量并非发生于一条异常狡猾的蛇和一位愚蠢的女人之间,而是发生在两种智慧的呈现之间,‘试探’与人的优越特性相连,即在对‘认识’的渴望中,有堕入骄傲之罪的危险,渴望成为天主,而非将自己视为子,即从造物主和父那里接受一切”(第298号)。

来看最后一个例子。我们经常听到天主以灾祸的方式介入对元祖父母的罪之惩罚(创3:16-19);事实上,惩罚被认为是罪有应得的正义之举,由对圣经文本的相关阅读中可见一斑。然而,造物主的第一决定是诅咒蛇,同时对比性地宣告了关于女人的后裔必将战胜诱惑者阴险威胁的应许(创3,14-15)。此外,折磨女人和男人潜能的痛苦,应当被看作智慧的安排,天主愿意如此,因为对人有所助益,即陶铸谦卑的心灵,因为生命之路在于心灵的谦卑(第320号)。

宗座圣经委员会文件的阐释计划

在文件中,根据同一文本的分段叙述,《创世纪》的叙述将人的起源划分为四个阶段。因此,宗座圣经委员会文件的结构分为四章,分别论证介绍天主对人类计划的几个本质性的组成部分。

在第一章中,人被视为天主的创造物(创2:4-7),由“尘土”所造,且是被灌输了神之“气息”的有灵之物。由此,导出神学人类学的两个议题:人类的不确定性、有限性、有死性以及他的灵性潜能。圣经文本所描绘的不仅仅是人的“本性”,而且还有他渴望生命的基本根源。

第二章呈现的是人被安置在伊甸园中(创2:8-20)。换言之,即他在地上的状况:关于食物,工作以及与其他生物的关系等各方面。这些构成人类生活元素的内在关联不应被回避,因为诸如此类的连结定义了人在顺服天主计划中的责任。

第三章涉及一般意义上的人类家庭的话题(创2:21-25),即关于个体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它在婚姻关系中体现得尤为凸出,且在复杂的家庭和社会关系中得以发展。在文件的这一重要的部分中,所涉及的问题是舆论争辩的核心,如同男人—女人的关系,其他类比的性取向,婚姻的形式及其争议性的表达方式,家庭和公众语境下对于服从的呼吁,暴力,以及手足相残杀的战争。一些当代的议题(其中包括所谓的《性别理论》)与圣经所出的文化背景完全不相干;而对于其他议题,圣经则提供了一些宏观的指示,它们能够且应当在神学以及牧灵的范畴下得以发展。

第四章所涉及的主题有是人的历史(创3:1-24),面对神旨,元祖背命导向死亡;然而,天主却将这一事件整合到自己的神性干预之中,由此开启救恩历史。这一关于圣经人类学的主题的重要性不应被低估;事实上,“圣经所叙述的是人与天主的历史,或者更好地说,是天主与人的历史。为了探究这一凸显的模式,以及对其意义的采纳,根据一个固定的静态模式叙述圣经人类学是不合宜的,即使这一静态描述是始于创造之初的时期;相反,我们应当将人类视为这一过程的主角,在此进程中他是恩惠的接收者,也是通过抉择而确定其自身存在意义的活跃主体。倘若不置身于其全部的历史,我们就不能理解人。关于这方面,应当排除进化论的简单模式(即考虑一种无止境的发展),也最好避免一种完全相反的模式(从黄金时代到可怜的当下);同时也不应采纳一种周期重复的观点(即同样事物的反复重演)。圣经所言说的是一个盟约的历史,其中的一切均不可预料;相反,这一历史所启示的是出人意料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令人惊异的,甚至是在人看起来不可能的(创18:14;耶32:27;匝8:6)。在天主新盟约的构建之中,一系列的跨越与旅程使人隐约领悟到历史的意义,其中天主以超性的行动完成他的杰作,为使人自由地同意而参与分享天主的神性”。(第11号)

多样主题的发展

此宗座圣经委员会文件接纳创世叙述中各主题的核心原则,这些原则会有助于根据《圣经》定义人是什么;此文件将每一议题都置于一个有系统的论述中,以有序的和系统性的方式寻求来自《托拉》,先知书和“以色列智慧传统”的证明(包括对《圣咏集》的特殊考虑,因为人的祈祷维度呈现于其中),直至达致《福音书》和使徒书信的启示的圆满。只有以这种方式,在尊重圣经各书的文学类型,以及严谨的方式采纳其象征性与叙事性表达形式的前提下,才能发展出真正的圣经神学。

在这一模式下,圣经传统的丰富性可见一斑,于此同时,此模式也凸显出以多元视角来表达真理的多样性是何其必要。举例说明之:

根据《创世纪》的讲述,界定人之为人的首要因素是他的脆弱性,因为他是“灰土”(创2:7)。这一主题的重要性被呈现在全部圣经的文本之中;事实上,主题几乎如同“主旋律”一般在圣经中不断重复:“人如同田地中的草一样转瞬即逝”。但是对人有限度的生存经验的描写,在圣经不同的片段中有各自特殊的强调,这一点在智慧文学中尤为凸显。事实上,在《约伯传》中,死亡被尖锐地定义为“可怕的君王”(约18:14),且引发无辜之人的反抗,他感到自己的遭遇之无辜,并不满足于他的 “朋友们”所提出的神正论的传统考虑。而《训道篇》的智者藉着不停地重复:“虚而又虚,万事皆虚”(训1,2:14等),“邀请我们以简单和感恩之心于转瞬即逝般的生命中接纳短暂的喜悦”(第26号)。《智慧篇》从他的角度,正是在忆及义人的惨死时,向人提出其永生的终向(智3:4)。

在以色列的祈祷《圣咏集》中,我们会从其中一部分里面发现约伯哀怨的戏剧性的表达,然而,也有信者对于主的善意的救赎的笃诚依靠(智16:9-11)。这一视角的反响也在先知的宣告之中回响:“凡有血肉的都似草,他的美丽似田野的花…草能枯萎,花能凋谢,但我们的天主的话永远常存”(依40:6,8)。主耶稣是天主慈爱力量的最高呈现,这份力量援助人的软弱,但同时我们应该铭记“基督所给予的乃是‘永恒的生命’(谷10:30;玛25:46;若3:15-16,36; 10:28等)而不仅仅是对疾病暂时的医治或对人生存的悲剧性结局的推迟”(第38号)。由此,使徒保禄甚至可以“夸耀”于他的软弱,因为在其中天主的德能必要获胜(格后 12:9-10);众信徒怀着坚忍所期待的,肉身的复活由此成为信德和希望的奥迹。

我们刚刚所做的简要叙述的唯一目的是以解释圣经人类学的各个方面为主旨,培养读者对呈现于文件中的不同章节和部分之推进的直觉。很明显,我们不能遵循同一的思路来进行所有的论述,因为会太过于概括甚至乏味。另一方面,每一概要都会使原初的文本变得干枯,尤其当涉及圣经时,亦是一种冒犯。然而,即使一个概要本身不完善,但只要它可以激发人对圣经的阅读兴趣,那么她已然达至了其存在的意义。在这个意义上,此宗座圣经委员会文件采取了对圣经的丰富援引;这些援引的表达力更具有说服力与激励效力,而鼓励人回归对天主圣言的直接品味。

走进圣经所获得的经验是充满魅力的,且会受到日益增长的光照;真理的每一小的面都在严格的和谐中与其他面向相结合。例如,倘若观察智慧文学如何反省人类的工作, 我们会诧异于其不断鼓励艰苦工作并谴责懒惰(第123号);然而,倘若诉求《托拉》传统,居于中心的诫命却是关于“安息日”的,它要求人周期性地从自己的辛劳中解放出来,以享用天主的创造工程 (第113-116号)。此外,《旧约》中对家庭的理解并非与福音视角一致;但缺少旧约的人类学视角,我们便不能理解主耶稣关于完美之爱的教导。

只有在接受了《创世纪》叙述中伴随“兄弟们”的历史的问题之后,我们才能理解梅瑟法律关于手足之情的重要性,更为重要的是,才能理解耶稣的讯息。因此,每一个楔子都有它的价值,即使某些初看起来,是废弃的,不合适的或者无用的,因为“凡受天主默感所写的圣经,为教训、为督责、为矫正、为教导人学正义,都是有益的,好使天主的人成全,适于行各种善工”(弟 3:16-17)。

释经的精确性解释说明,整合以及深入

除了以最大可能的忠信来呈现圣经中关于人的讯息,圣经委员会认为应当合适地插入(以更小的印刷字体)多种有用的元素来达到对圣经人类学的理解。

在某些情况下,关于作为人的构建性之维度,有必要对圣经所使用的词汇做某些精确性的说明(第19-20号):对“天主的肖像”的表达(第46号),名词’ādām (第152号),诫命的术语(第271-272号; 第285号; 第293号)。在宗座圣经委员会文件中,也可见释经分析,例如涉及人与动物关系的法律(第141号),保禄有关婚姻问题所作的牧灵指南 (第179号; 第204号; 第206号)。我们尤其要指出的是对于索多玛罪恶的正确解释 (第186-188号);事实上,在圣经的叙述中,这一城市被斥责,并非因为屈从于不适宜的性欲,不如说它被谴责是由于它不仅缺乏对异乡人的待客之道,而且以应受最大处罚的敌意与暴力待之。

为了使得那些在创世叙述中没有被直接表达的论点更加完整,不同的整合方法是有益的。因此,这些整合性的诠释可见于一些不同性质的段落,例如关于天使的(第75号),财富的(第128号),猛兽的(第146号), 收继婚法律的(第173号),盟约的象征性表达的(第197号), 祖谱的(第209-211号),割礼仪式的(第213号), 以色列权威人物的(第221号),圣经中关于战争标准的(第 252号), 魔鬼的(第297号),服装价值(第323号)的段落。关于在圣经辞典中所呈现的,此宗座圣经委员会文件的贡献是将这一些主题插入到他们的语境中,为能够更好地觉察到其关联性及其价值。

我们认为,学者们最感兴趣的是反思范畴的进展,因为其进展预备或完善对《圣经》文本的研究。出于对“人”的滋养的特殊性的考量(第77号)文件开启了对圣经文本的论述,这些考量以不同的方式促使人反思:哪些是人赖以生存的食物。关于“相似与不同”的段落(第154-155号)则介绍一些人类学上具有决定性的概念,也包括与性关联的概念。人的工作活动与他照管受造物的责任的关系(第 104-108号)使人反省当代世界人类活动的责任。

在多元的贡献之中,我们尤其关切并标记当罪恶出现时天主干预历史方式的圣经章节(第325-333号): 导致定罪的“审判”方式并非为构建一种更真实的重建神圣正义的形式;相反,圣经所呈现出来的是:上主,作为盟约的伙伴,为了有助于罪人的悔改,并在罪人的悔改中施以宽恕,他所呈现出的形象为控诉者(在rîb的过程中):“因此,rîb的最后环节为父亲充满的祝福的心愿与儿子自由地接纳父亲的祝福之间的重新相遇,此真理的相遇凸显着上主的爱以及祂的救赎德能。《旧约》中所有的先知性讯息都是对这一事件的应许,全部的《新约》是祝福者曾宣告的应许之圆满完成的证明,并显示了历史的意义,这并不仅仅局限于以色列,而在一个新而永恒的盟约之中,扩展到藉着同一慈悲印记而重聚的所有异民中”(第333号)。

“天主的圣言是光:打开希望的视野,因为圣言启示出天主藉着祂美善的无限德能在历史之中的做工。当警告时,圣言令人痊愈;当命令时,圣言改变人心;当应许时,圣言令人愉悦。任何一个接纳天主圣言的人,都会被安慰的汪洋大海环绕”(第13号)。此宗座圣经委员会文件愿为如此奇异美善的流溢贡献卑微的辅助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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