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旅程|父亲的车(1/20)

2018-10-22 15:10   文/李升  阅读量:4394
编:感谢作者[李升]投稿,连载对方的长篇佳作“父亲的车”,如无意外,会每天连载一篇,以下为正文,敬请欣赏。
父亲1932年出生,曾在内蒙古杭棉后旗“奋中”读书,前身是教会的普爱中学,早先赫赫有名,曾为国家培养了许多英才。文革期间,父亲受地主成分牵连,被迫回乡务农。

8月18日,我乘车回乡看望母亲,一位八旬老人与我同坐,大客车出发了,我们聊了起来。

“你也去陕坝?你是陕坝哪的”?

“李元栓疙疸”(李元栓:我父亲的爷爷)

“你也是李元栓疙疸的?你认识李保禄不?”

“他是我父亲,过世5年了”

“那你就是李小鱼(老人叫出我的小名),多少年没见了,你认得我不?我是你张二叔,住在村西南头,跟你父亲可惯了”我突然觉得似曾相识。

“你们家还信教的了”?

“是的,我们家信仰天主教”。

“李元栓就是因为信仰枪崩的 ,那老汉,自死不背教。在狼山监狱枪崩的,你父亲赶着牛车把尸体拉回来,埋在你们家自留地里。 

“那时候,你们家有碾房,磨房,豆腐房,方圆有好多地,树园子,李元栓勤劳能干,养活着一大批‘走西口’上来的穷人”。老人连珠炮似地打开了话匣子,是那种不说到底不罢休的性格。 

“你们家的娃娃一个比一个聪明,听说有一个当了教主,这是你父亲修来的德行”

“二叔,不是教主,是主教” ,我低声纠正。 

看着老人,我想起了父亲的话:“一天夜里,咱们家突然跑进一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李保禄,听说下一批枪崩人,有你父亲了,千真万确!这是我同学段奇志给我报告来的消息,我和同学段奇志连夜步行到了陕坝,在大转盘的小南门监狱,墙上用白麻纸贴着公告,公告上果然有你爷爷的名字,用红毛笔打得“x”,‘榜上有名’就是枪崩的对象”。 

我的父亲慌了神,一时不知所措,这可怎么办呢?如果老父亲枪崩,体弱多病的老母亲怎么挺得住?此时此刻,时间不允许我的父亲做太多的考虑,他想起上次探监时,老父亲已是病弱之驱,于是,我的父亲直奔医院,“软磨硬泡”开了一张“伤残”证明。又奔当地公安局开“保外就医”证明,岂料,“保外就医”比“伤残”证明难度大的多。

我的父亲三天三夜没有回家,几乎所有公安局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了他,也许是父亲不得目的不罢休的执着,也许是父亲的孝心感动了机关人员,最终拿到了“保外就医”证明,我的父亲如释重负地回了家,向生产队借了一辆牛车,把他的老父亲从监狱接回家。 

未完,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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