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旅程|父亲的车(2/20)

2018-10-23 20:10   文/李升  阅读量:4246
编:感谢作者[李升]投稿,连载对方的长篇佳作“父亲的车”,如无意外,会每天连载一篇,以下为正文,敬请欣赏。
       大客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父亲的话在我的脑海里回旋。

       “我把你爷爷从监狱接回了家,你爷爷几乎认不得家人了。听你奶奶说,早晨给你爷爷喂饭时,说他梦见在二黄河渠畔上,有成千上万的小鱼,在沙滩上翻腾……说他等不上孙子出生了,不管男孩女孩,就叫‘小鱼’。说他没死在监狱,没被枪崩,已经很知足了,说着说着就断了气”。那是一个春天,你爷爷才56岁。

       “我以安葬老父亲的名义,向生产队借了牛车,把你爷爷送到我爷爷的身边。回家的路上下起了小雨,车上坐着你奶奶和你妈,我们的衣服都淋湿了。刚进院子,你妈说肚子痛,你奶奶说,媳妇要生了,你赶紧去张会长疙疸(张会长是你妈的姥爷)找接生婆,我赶上牛车就走”。 

       “第二天凌晨,你出生了,那时候,农村习惯用老人的寿数给孩子起名字,但是我们决定用你爷爷给你起的名字,所以,你是李小鱼,不是56”。 

       “你爷爷走了,运动来了,批斗你奶奶…… 散会后,我把你奶奶背回家。

       第二天晚上又来找你奶奶开会,我说“病了,今天不能去开会”队里有个外号叫“断腰”的光棍汉 ,五大三粗,偷鸡摸狗出了名,喊人能让孩子吓得尿裤子” 。

       “‘断腰’气势汹汹地说:‘病了,死下也得去开会”!另一个社员说,算了算了,一个女人,病成这样,他不放过,就去拉你奶奶,我急着说:“放开我妈,我替我妈开会……我被他抓在社员会上。从那天以后,他们不'挤究'你奶奶了。
      
       “断腰”批斗我最凶,我就怕死在他手里,跪在批斗会上就念经祈祷”。后来,他把腰跌断了……社员会上没有了他,批斗我的人都没有他那么凶了。

      “小鱼,你父亲是个有骨气的人,受了那么大的罪,从来不抱怨,说是运动,批斗完了该干甚干甚。“天主铺满星,月牙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这是那时候唱得歌子”?老人又说开了。

      “我听过,二叔还记得了?”

      “记得,那时候每天唱,你知道咱们队的断腰活得不了”?

      “早就死了”

      “那个**,一肚子坏水,差点把你父亲做害死,他把三常富“整操”得当场昏倒在批斗会上,从此,卧床不起……他是骑马把腰跌断的,天意,报应。”老人愤愤不平地说。

       “他跌断腰还不死心,又出计谋让你父亲骑“咬人”马。你父亲看了看那头高大健壮的“咬人”马,紧握缰绳,抬腿纵身一跃,骑上了马背,“咬人”马又踢又撂,脑袋上抑,前蹄不着地,在地上转圈圈,他就是这样摔下来把腰跌断的,他希望你父亲重蹈覆辙”。

       我为父亲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义而受迫害的人是有福,因为天国是他们的”。父亲从来没向我们说过,“断腰”死了,他还给人家念经。

       骑马和套马不一样,套马危险更大,“咬人”马生性烈,根本不规矩,没人敢用,拉车纯粹不可能”。

       你父亲先把“咬人”马拴在树上,再把车套好,接着紧握缰绳骑上马背,在长面(打粮食的地方)与马玩命地较量,打粮的社员们都停下手头活儿,好像看杂技一样,看你父亲训马。

未完,明天继续......

已有0人赞赏